这才是人生难预料,不想团圆在今朝。回首繁华如梦渺,残生一线付惊涛。柳暗花明休啼笑,善果心花可自豪。种福得福如此报,愧我当初赠木桃。——《锁麟囊》

Fairy Tale(国旻)

盐焗小金橘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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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智旻是一棵枣子树上的小精灵。


橘色头发的小精灵最近心情十分愉快,因为他精心守护的枣树十年来终于结了一小颗青色的果子。
朴智旻哼着小曲,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用树叶把小果子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“南俊南俊,这是什么树呀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朴智旻差点摔下来,他飞快地盖住小青枣最后一点光滑的皮肤,扒着树枝朝下看。
“当然是枣树了,”叫南俊的小朋友似乎懂得很多,“没看到这一溜儿树上全长的大红枣?”
“这棵树上可什么也没长。”旁边的灰毛小孩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,困顿地打了个哈欠。
「啊喂!有一颗的好不好!」
小精灵抬头瞄了瞄那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独苗,委屈地咬手指头。
小娃娃小娃娃怎么又是小娃娃!他最怕的就是小孩子,尤其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娃娃,成群结队地来果园一通打闹撒欢儿,摘了果子吃一口就用来砸人——虽然智旻的枣子树没有遭受过这样非人的待遇,但是谁让他是这一片儿最有正义感的小精灵呢!
朴正义当下就开始在树干上瞅来瞅去,他要找顶肥顶厉害的毛毛虫吓唬他们!
“是橘子树吧。”
童声软绵绵嫩乎乎的,非常悦耳。
朴智旻动作一顿,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声音的主人。
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啊,一头乌黑乖顺的短发,大眼睛忽闪忽闪的。
“喂!你是橘子树吗?”
漂亮孩子扯着嗓子朝他喊。
朴智旻吓了一大跳,嗖的一下缩回树叶的包围圈里蜷成一团,透过叶子的缝隙偷偷看着那孩子的脸。
“什么嘛!”
“就是枣树啦!”
“柾国你好傻哦…”
“自己家开的果园自己也不清楚…”
小朋友们七嘴八舌地推着他就要走,小柾国却还不死心似的,扬着脸嚷嚷:
“橘子橘子你什么时候成熟呀?”
「我是枣树啦T T」
朴智旻不高兴地扁了扁嘴,抱紧了自己的膝盖。
吵闹的声音越走越远,他们谁都不知道,身后那棵不结果子的树上,有个小精灵扒开一层又一层的叶子,探出了身子目送他们离开。


果园的小少爷,你……可以看见我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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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朴智旻一直都知道人类是看不见小精灵的,但思来想去,那时柾国小少爷分明就是在对他说话。
左邻右舍的小精灵一到秋天就忙着收拾自己的大红枣,只有朴智旻闲得发慌,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,只能坐在树枝上无聊地晃荡着小腿。
「能陪我说说话吗?人类也行啊。」
正这么祈祷着,田柾国拎了个大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。
“你怎么还没有结出橘子啊?”小少爷已经换上了中学的制服,非常惊讶地拍了拍树干。
“这是枣树啊……”
朴智旻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第一句话,张大了眼睛期待着他的反应。
田柾国叹了口气,从桶里掏了个葫芦瓢,开始细心地往树根上泼水:
“我爸爸说长不出果子的果树都是因为没有人照料,在闹脾气。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,给你浇水,给你施肥,你努力结出又大又甜的橘子来报答我好不好?”
「……果然还是听不见我说话啊T T」
小精灵烦闷地倒挂在树枝上,朝田柾国晃了晃手——“看得到我吗?真的看不到?”
那边小少爷还在自言自语地给树松土,丝毫没有回应他的意思。
朴智旻有些失望,却又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气,他干脆从树上跳下来,笑眯眯地站在田柾国身边。
“你听不见也好,那我就随便说啦。”
“我叫朴智旻,是这棵树的守护精灵,守护精灵这个职业你可能不知道…干这一行很没劲的,我的树又不听话,什么也长不出来…”
田柾国揉了揉鼻子,绕到树的另一头,继续浇水。
朴智旻也一蹦一跳地追过去,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。
“其实我是枣树啦…长不出橘子的…那天那个南俊说的没错…不过你叫什么来着?救国?怎么写啊…父母想让你保家卫国吗?你这么好看去战场上打打杀杀太可惜了吧…”
“吵死了!”
田柾国突然拧起眉毛嘟囔一声,提了葫芦瓢就朝朴智旻的方向挥去。


(ÒωÓױ)!!!


啪叽!
一只苍蝇被打晕在树干上。
朴智旻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,他缓了缓神,尴尬又恼怒地叉起腰拿苍蝇撒气:
“你吵他干嘛?!”
「……不过自己也不敢说话了是怎么回事T T」
解决完噪音的柾国少爷十分满意,终于把最后一瓢水撒在泥土里。
“橘子橘子,你什么时候成熟呀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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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去冬来,四季变换,这位少爷还真是一天都没忘记跑来找他的“橘子树”。
偶尔天气晴好,田柾国还带本书来,靠在树干上静静地翻看,朴智旻就捧着脸一心一意地看他,看微风不经意间撩起他的额发。
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漂亮的小少爷已经长成帅气的大少爷了,团子脸添了棱角倒是显得更加俊俏。
其实那颗被他偷偷埋在树叶中间的果实早就红透了,可是枣树小精灵没有办法骄傲地举着枣子向田柾国邀功,他想吃的是橘子啊……
「何况他根本都看不到我……」
朴智旻轻巧地翻到树枝上坐好,仰头盯着右上方那若隐若现的红果子发呆。
看了许久的书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,田柾国啪嗒一声将书阖上,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就这么离开。
“昨天S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,”他从随身的书包里翻找出一块小牌子,“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,寒假和暑假才能回来看你。”
朴智旻俯身凑过去看,只见上面一笔一划赫然写着[田柾国的橘子]。
“说了不是橘子了…”
小精灵语气十分低落,他隐约觉得自己的低落并不是因为小少爷还误以为这是棵橘子树,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?他好像明白一点,又好像不明白。
“小时候我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,别人都看不见,像是我的幻觉,所以我努力忍耐着不要理他。这么多年,他再可爱也好,再有趣也好,我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,但是现在,我好像没办法不去在意了。”
田柾国仔仔细细地将小木牌系好,又轻轻地抚了抚。
心情低落的朴智旻恍惚之中只捕捉到后面几句话,似乎更加泄气了,连肩膀都垂下去一截。


「嘤嘤嘤柾国少爷是不是恋爱了啊T T」


“那、那你去追她好了,”朴智旻深吸了一口气,掩饰着呼之欲出的哭腔,“去追你在意的人把…我…智旻……”


说不下去。


「我为什么这么伟大啊QAQ」


委屈的小精灵终于低声抽泣起来,抬手就要抹一把眼泪。
「咦?」
手腕上怎么系了个小牌子,上面的字样此时此刻竟显得尤其刺眼。
“我不在的期间,你要乖乖藏好,不要被别人看见,不要跟别人跑了,或者,我要是能带走你该有多好。”
声音近在咫尺。
田柾国不知何时已经利落地翻到树枝上,一手撑着树干,一手晃悠悠地抬起来,像是要去够右上方的果实。
朴智旻就这样被强行挤在怀抱与树干之间,无路可退。
脸红心跳,没出息。
“你、你要摘走我的宝贝小红枣了吗?”
小精灵嗅着田柾国身上的气息,难过地低下了头。
那只摇摇晃晃的手,伸到一半,却又突然变了路线,悄悄地调转头来。
“不是,”
田柾国捏住朴智旻的下巴,逼他仰头对上自己笑意盈盈的眼,
“我要摘走你啦,我的小橘子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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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橘子橘子你什么时候成熟呀?”
“已经成熟了哦。”


The 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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